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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味儿

发布时间:2019-01-22 阅读量:

□  周新明

过年,怎么可以没有年的味道和声音?

讲到味道,联想到更多是过年的“吃”方面。比起家家户户年三十团圆的饺子,汤圆在我们家饭桌上却居首位,因为我大姐是大年初一生日,按老辈人的说法是生日不兴吃饺子,所以每年的除夕夜母亲都是边看春晚边忙乎包汤圆。包汤圆和面是一大难关,和稀了沾手,干了又不容易粘起来,容易“露馅”。汤圆馅都是纯手工制作:芝麻淘净晾干,下锅翻炒,碾压拌糖,再配以自家熬成的猪板油,一个字----“香”。晚会节目演了不大会儿,偌大的簸箕就整整齐齐摆满了汤圆。初一大清早我就踮起脚尖寸步不离锅台,巴巴地看着洁白如玉的汤圆翻滚在沸腾的水面上,心里的馋虫早就被勾出来了。那时候新年第一件开心事就是吃到了牵肠挂肚多少天的“元宝”。时至如今,每逢年关母亲就会打电话叫我回家拿她亲手包的汤圆。最美的味道浓缩于这普通的吃食里,最暖的亲情总在平常事中。

年的味道,也在那烟雾缭绕、噼啪作响的鞭炮声里。作为孩子特别是男孩子,过年最开心的玩法当然是放鞭炮。高升是属于大人的,孩子们一般玩的就是带芯的小鞭,为了玩时间久点,一挂整鞭通常拆零放。大一点的孩子嫌放鞭费事不过瘾,于是乎就买来掼炮,只要地面够硬,使劲往地上一掼或者直接用脚踩,一路耍一路响好不快乐。有一年,零下几度的天气里就连猫儿狗儿都晓得往屋里躲,大哥和几个要好的小伙伴却抹着鼻涕脸冻通红忙着在外面放鞭掼炮,疯耍忘了吃饭时间,害怕大人责备,一路狂奔到家,大刺刺往板凳上一坐。那一刻,年的味道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几声乱响霎时蔓延开来。原来是他裤子后兜里的掼炮忘记掏出来了。若不是时值年里,一顿“竹笋烧肉”肯定是免不了的。

年的味道还在那火红的春联里。以前盐圩住房虽不咋地 ,但是对于贴对联却从来不敷衍,但凡门窗无一遗漏。年三十下午母亲照例会熬上半盆浆糊,我和哥哥随即便房前屋后忙着贴对联。邻居几户新沂人家还会额外在门楣横批上贴一层花花绿绿的“挂签”。我们家的对联早年都是由写得一手好毛笔字的爷爷书写,旧时识字的人稀罕,圩里的邻居也时常托他帮忙。对联的内容我早已记不大清,“招财进宝”四个字组合成一个大字却记忆犹新,爷爷能把这“四合一”写成画一样漂亮。云台关里我的外婆家,不知哪个舅舅或表兄弟写的,严格的说不能称为对联,只见鸡棚上贴着“天天见鸡蛋”,猪圈上来一句:“年年养大猪”,就连水缸上都贴有“天天水满”的字样。这些贴地气的话语无不寄托着普通农户人家对来年幸福生活的盼头。渐渐地,随着生活条件的好转,无论城乡关于对联的内容都不约而同地由以前的“富贵、发财”演变为今天的“平安、幸福”。

当然,折射出年的味道还有很多方面------色香味俱全的年夜饭;大人孩子漂亮的新衣服;满街的大红灯笼;电视里异彩纷呈的晚会。   

当人们把对于物质的追求和精神的向往结合起来,才是年真正的味道,不是吗?